夏生秋

　　我長了一雙翅膀。


　　從出生以來，我便被教導如何使用這雙翅膀，如何振翅，如何高飛。


　　爸爸媽媽也有翅膀，小時候我們一家人時常拍動著翅膀在社區裡四處飛行。


　　我們住的社區叫做「自由社區」，社區裡的每一個人也都有著翅膀，我們彼此都很熟悉，就像一家人一樣。我常常去隔壁的阿姨家喝下午茶，也不時到樓下的叔叔家跟他們家的小孩一同去水池裡玩耍。


　　但是我從沒見過別的社區的人，也沒見過陌生人。


　　「為什麼我們住在『自由社區』？」我問媽媽。


　　「因為我們很自由。」媽媽說。


　　「為什麼我們很自由？」我又問。


　　「因為我們有翅膀，我們可以四處飛行，我們無拘無束。」媽媽用驕傲的語氣說著。


　　「這是人類長久以來的夢想。」爸爸又說。


　　我看著他們兩人的臉龐，那掛著驕傲笑容的臉龐，思索著，原來自由就是長了翅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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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喜歡看天空，我喜歡那天空獨有的藍，那種可以淨化心靈的藍。但我總覺得天空跟我中間存在著一個障礙，一個屏障。讓我有一種被隔離的感覺，我耿耿於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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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打算離開社區去旅行。


　　「你不能去。」爸媽反對著。


　　「社區外沒有我們要的自由。」他們又說。


　　到底甚麼是自由？我又迷惑了。因為堅持要出去旅行，我被禁足了。


　　「要不要趁現在偷偷去旅行？」夜晚，樓下叔叔的兒子飛到我窗前找我。


　　我點點頭，拿起白天早已打包好的輕便行李和他一同往窗外飛去。


　　夜晚的社區很寧靜，沒有人在外面逗留。為了不被發現，我跟他飛得很低。


　　「甚麼是自由？」我問他。


　　他指了指自己的翅膀。


　　「我爸媽說的。」他苦笑著。


　　飛了一陣子，終於，我們離開了社區。我異常的興奮，這是我第一次踏出社區，社區外到底有著甚麼？有沒有除了我們之外的其他社區？有沒有其他我沒見過的人？


　　「碰！」突然，我們兩個撞到了東西。


　　我抬頭看了看，十公尺之外有著一條大馬路，但是我們與大馬路間似乎被一道透明的牆給隔開了。


　　「玻璃嗎？」他敲了敲這塊把我們跟馬路隔開的看似玻璃的透明物體。


　　我聳聳肩，往上一飛，發現頭頂上也有著這透明物體。


　　「找不到地方出去。」試了無數次後，他垂頭喪氣的說。


　　太陽逐漸東昇。


　　「只好回去了。」他拍起他的翅膀，往回家的方向飛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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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 我看著他離開，接著轉頭看向剛才我們找到的大看板。
 

　　看板上第一行寫著：「變種人。」


　　最下面則印了「國家動物園」的字樣。


　　雖然看得懂字，但我不知道這是甚麼意思。


　　看著晨曦，我好想出去旅行，我又用力的撞了一下那看不到的透明物體，立刻感到一陣痛楚。


　　沒辦法，我只好拍起翅膀，往回家的方向飛去。
　　
　　儘管我出不去，但是我還有翅膀，我還有自由。


　　吧？